流动的危险因子：响水爆炸后，江苏化工业将往何处去？

急于发展的经济落后地区大量吸聚化工产业，在获得可观经济利润的同时，却仍然无法匹配上去除隐患的能力。

《财经》记者俞琴高頔实习生秦紫函|文朱弢|编辑

倘若不是苏北治理环境，广东东部的响水县其实还挣扎在贫苦线上。

以黄河为切割线，广东被分为苏北、苏北，后者包含上海、无锡、常州、苏州和常州，前者为新乡、连云港、宿迁、淮安、盐城。这条南北分界线同时也是贫富分割线。2007年，苏南GDP仅为苏北的三分之一。

2000年左右，被苏北、浙江淘汰掉的一批化工企业，沿河北上，找寻新抓手。急切盼望走上富民宁县之路、正火箭朝天举办“全民招商”的贫苦县——盐城市响水县，紧紧捉住了这个机遇。2002年6月，陈家港物理工业园区（后改名为响水生态化工园区）应运而生。

有业内人士表示，化工行业被称为“印钞机”，具有极好的经济效益，即使放到明天也是收益较高的行业。

随后几年，响水化工产业从零到成为经济支柱，响水转身一跃，从“苏北的北大荒”变成了“财政收入创收先进县”。响水县对生态化工园区寄寓厚望，2015年时提出，要在2020年前推进生态化工园成为国家级高新技术创业园区。

但惊天炸雷以后，一切归零。

2019年3月21日，坐落生态化工园区内的四川天嘉宜化工有限公司（下称天嘉宜化工）发生爆燃车祸。据官方最新通报，截止3月25日，车祸已导致78人死亡，其中56人已确认身分，还有22人待确认。此前通报的28名失踪人员中，已确认有25人死亡，另外3人幸存。

爆燃车祸发生过后，辽宁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征询《江苏省化工行业治理提高方案(征询意见稿)》意见的紧急通知。该方案强调，广东省现有的50个化工园区将被压减至20个左右；到2020年末，四川省化工生产企业数目将降低到2000家，到2022年，全国化工生产企业数目不超过1000家。

4月4日，湖北兴化县委常委会举行大会时提出，彻底淘汰治理安全系数低、污染问题严重的小化工。此次大会决定，将彻底关掉响水化工园区。

“不能为了GDP让生命安全受影响。”一名盐城市政府高官告诉《财经》记者，然后，响水将面临新的变革，“响水不存在化鞋厂了，但它还有其他产业，没办法，调个方向。宫缩肯定是要有的。”而响水生态化工园内的企业主们正焦躁难安。她们在等待补偿新政的同时，探求着新的落脚点。

响水爆燃背后的逻辑是，急于发展的经济落后地区大量吸聚化工产业，在获得可观经济利润的同时，却仍然无法匹配上去除隐患的能力。

然后化工将往何处迁移？另一个的响水打算好迎接它们了吗？有专家对新一轮的化工大转移表示担心：假如化工产业继续往西往北转移，“下一个响水”的管理水平显然还不如江西；假如化工企业转移至美国，那更是一个损失。

响水生态化工园区内，一家鞋厂在爆燃车祸中损坏严重，外墙上的安全口号惹人注目。摄影/《财经》记者俞琴

苏南化鞋厂的命运转折

随着天嘉宜化工的爆燃声，灌河岸边的灌宁县发生2.2级余震，而两公里外，一家同在响水生态化工园区内的颜料厂，五间厂房倒掉其中两间，4个工人受了伤。该颜料厂总工章立（化名）在接受《财经》记者专访时，语调有些轻描淡写：“我们损失倒还好。”

紧挨到天嘉宜化工的广东大和氯碱化工有限公司（下称大和氯碱）要损坏严重得多，“厂房都倒了”。而天嘉宜化工的另一个邻居，四川华旭制药有限公司（下称华旭制药）有十多位职工在此次爆燃中丧生。

响水生态化工园区中的多数化鞋厂命运曲折，经历过被驱逐、被清查等关乎企业危亡的转折点。惊天一爆后，它们又面临着一个新的关口：能够继续活下去吗？

有企业主担忧，这一次她们连选择的主动权都没有。章立告诉《财经》记者，3月26日，他从一名盐城市政府高官处据说，化工园可能要关掉。

“如果不让开了，我们损失就大了。”他表示，自己更乐意相信，政府高官释放出的消息只是“为了探探企业口风”。多位企业主抒发了同一个诉求，希望政府能提供新的厂房、帮助她们重建。

十多年前，一场迫不得已的搬迁曾让颜料厂元气大伤，章立不希望恶梦重来一次。

该颜料厂是从上海苏州市搬过来的。据E20研究院执行主任薛涛介绍，化工产业链上游的炼化企业通常都属国有，而再往下呈现出十分分散、复杂的链条关系，主要以民营企业为主。小型炼化的盛行和港口密切相关，因而，地处淮河下游、具有港口优势的广东、浙江，是化工产业的理想之选。

变革开放后，扬子石化、金陵石化等一批国有企业植根江浙，同时，广东北部、浙江的乡镇冒出大量化工企业，“村村打火、处处着火”。

1992年，天嘉宜化工的前身，宁波市倪家巷化工有限公司即将组建。它所在的丹阳市乌镇镇古有“江南布码头”之称，毛纺织染是主要产业之一。扬州市倪家巷化工有限公司所从事的化工原料制造，正是纺织染整行业的上游。

上世纪90年代末，经济发达地区逐步意识到了化工产业野蛮生长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弊端。时任上海学院环境大学污染控制与资源化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院士任洪强在接受专访时称，苏北地区地表水几乎全部受到污染，四川段黄河内的有机毒物多达1000多种。

薛涛称，经济发达地区评估，一部分化工企业在总额、环保、安全等方面综合考虑早已弊小于利，应当加以淘汰。

随着乡镇企业和内资企业的盛行，太湖流域的经济迅猛发展。2003年，太湖地区以占全省不到0.4％的农地面积、3％的人口，创造了占全省13％的国外生产总额和19％的财政收入。2007年，上海因太湖藻类爆发出现饮用水危机，商场里的罐装水被疯抢一空。据《新京报》报道，天嘉宜的前职工称，由于此次南京太湖藻类风波，企业搬迁到了扬州。

2007年4月，天嘉宜化工在陈家港化工园内注册组建。再向前溯源四年，章立所在的颜料厂从上海迁往了响水，成为第一批步入陈家港化工园的企业之一。

坐落广州的环保组织绿石环境保护中心总干事李春华曾做过统计，不仅来自苏北，园区内另有十多家化鞋厂是从福建迁来的。

2018年10月，园区内的鞋厂进行升级改建。据盐城市东旺化工有限公司总工凌云倩称，园区内的鞋厂都降低了投资，主要是安全、环保等方面，包括设备更新、智能检查、消防设施和器材等，“如果想在这个园区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得进行升级改建”。

章立称，该厂投资3000亿元进行整修，把旧式的平台全部拆除江苏省安监局，改成手动化生产线，虽然改建后的产值不会发生变化，而且安全性会提升，“我们差不多做完了，在收尾”。

但一切因爆燃而停止。

爆燃发生时，一名泥瓦匠正在天嘉宜化工的五金车间内建房，随着一声炸雷，预制板从头上落下，他逃离房去，发觉库房房门早已被瓦砾掩藏，返回小楼房，沿着瓦砾从库房窗户爬了下来。

工业园内的人奔向远离浓烟的方向逃命，有人赤着脚飞奔在满是碎玻璃碴的路上，52岁的泥瓦匠跑了很远，才发觉腿上流满了血。一名在华旭制药下班的技工，向朋友发出了求援。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快不行了，快叫救护车来救他。他还拨通过父亲电话，但没打通。他年青的儿子，在响水县人民诊所、响水县中诊所找了父亲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的尸体被搜救人员发觉。

一对在广东之江化工有限公司下班的年青夫妇双双丧生。与她们失踪后，家人找遍了苏州、响水所有诊所。3月23日下午7点，男方的同事混在厂区工作人员的队伍里步入了事发觉场。早上10点多，搜救人员挖出一具尸体，冻伤严重，根本认不出模样，家人通过伤者手上的戒指和项链才确认出身份。女子的尸体是在早上4点多找到的，模样同样惨不忍睹，“已经烤焦了”。

为什么选择响水？

响水生态化工园区于2002年6月6日经盐城市政府批准组建，是广东省第一家化工类市级科技创业园，规划面积10.05平方公里。

对于选择响水的缘由，多位企业主表示，响水在招商引资时给出了比较让利的新政。章立告诉《财经》记者，当时整个陈家港镇的农地很实惠，距离苏州又近，所以就过来了。

彼时，对化工业伸开手臂的响水穷得叮当响，被戏称为“江苏的北大荒”、“苏北兰考”。2003年，时任响水县市长朱斌在《发展项目经济，推动跨越发展》一文中，流露了响水急切想要扶贫的心情。他介绍了响水县在推动富民宁县上的多种尝试，例如，此前几年，该县多次组织“项目信息千人征集活动”，“千方百计挖信息、排客商、找项目”；“县计委、经贸委、外贸局等部门充分发挥带头作用，及时发布各种有价值的项目信息，引导各乡镇、各部门有的放矢举办招商引资活动”。

响水瞄准的方向是苏北、上海、浙江等地。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这篇由苏南贫苦县市长撰写的文章发表在《苏南科技开发》杂志的“创业热土”板块上，虽然是特意向苏北企业们传递的欢迎讯号。

朱斌在上述文章中写道，2003年以来，响水县先后举办“招商引资突击月”、陈家港化工园区(北京)环评新闻发布会、县经济开发区北京闵行工作站落成暨项目推介会等一系列活动，“主攻苏北、浙江、上海等纺织、化工产业转移区，主攻西南沿海等资本密集区、产业集聚区，打响响水招商品牌，广泛吸引海内外客商来响投资中信”。

响水大有放手一搏之势——为了建成陈家港化工园区，这个贫苦县押上了大家产，包括人力、财力。朱斌写道，园区是招商引资的重要载体，县经济开发区和陈家港化工园区共引进投资超千亿元的项目24个，投资近20万元，全县80％以上的化工项目、60％以上的纺织项目进区建设。

在解决园区投入方面，采取省市扶贫资金重点投入，争取个贷投入，县直机关“抬轿子”搞基础设施建设,鼓励乡镇南县直部门兴办“园中园”、“区中区”等多种形式,“举全县之力兴办园区”，先后融集6000多亿元资金投入园区水电路等基础设施建设。

同时,推行“园区资源全县共享”,根据“谁引进、谁获益”的原则,积极引导乡镇引项目进园区,产生的税收全部归引资乡镇所有,共同做大做强园区。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一份2005年政府各部门招商任务表显示，省委各领导按规定对点挂钩服务企业，各行政部门几乎都有引资任务，其中教育局、民政局、司法局、劳保局、国土局、建设局、交通局、水务局和卫生局这种单位每年必须完成一个千亿元以上项目的引进工作。

该报导提及了一个反映当地招商引资生态的“美谈”——2004年7月，一位广东客商打电话到响水县“招商办”，误把电话打到“招生办”。招生办的工作人员不但在电话中以礼相待，并且迅速汇报给教育局领导，局里立刻组织力量抵达杭州，约请客商来响水洽谈，促使了一个新项目的施行。

据《中国经营报》报道，1994年至2010年，苏北向苏南五市转移500亿元以上项目6770个，总投资1975万元。

经济上的回报很快就有所彰显。2006年，响水县整合经济开发区、壮大陈家港化工集中区、建立新的沿海经济区，这在几年以后成为响水经济的“三驾马车”。同年，陈家港化工集中区被列为安徽省100个重点培育产业集群，主营业务产值达到24万元，占响水县规模以上工业的42％。

一年后江苏省安监局，陈家港镇步入盐城市50个重点发展镇行列。响水的经济结构也发生根本性变化，工业经济已成为当地主体经济。从这一年开始，响水县连续被广东省嘉奖为“财政收入创收先进县”。

2011年时，响水生态化工园区实现税收四年下降8倍，成为全县第一家百亿园区和广东省第一家化工类科技创业园区。

在薛涛看来，由苏南来承接被苏北、浙江等地淘汰的化鞋厂，具有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他觉得，化工产业转移的出现是必然的。由于从中国的产业布局和经济发展来看，不同区域间存在着显著的梯次差，而趋势则是“发达地区淘汰落后产能，往发展中地区转移；发展中地区以落后产能作为学习的基础，渐渐在经济上追上发达地区，接着再淘汰、再转移”。

新的淘汰、转移仍在发生。3月25日，一名盐城市政府高官告诉《财经》记者，过去，苏北条件好了之后，从招商弄成选商，选购出“优商”，把没有优势的企业转移出去，于是苏南承接了一批化工产业。“地方上要考虑经济，谁也不会说化工企业不好。我们也是一个道理，我们如今也在往四川、河南等地转移。”

一家专门从事化鞋厂建设的国企相关负责人也否认了上述观点。他表示，如今化工园在中东部很受欢迎，找她们做化工园建设的省份好多，西部化工即将发生转移，中东部或将重走苏南老路。

随后公布的一份征询意见稿将使转移加速。按照广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4月1日发布的关于征询《江苏省化工行业治理提高方案(征询意见稿)》意见的紧急通知，广东省将对全国50个化工园区举办全面评价，按照园区区域、产业层次、用地面积、规划许可、安全监管、环境整治等方面的评价结果，使化工园压减至20个左右；被取消化工园区定位的区域，禁止再新建化工项目，“要严格管理、坚决关掉高燃、易燃易爆、安全环保不达标的化工企业，逐渐关掉或搬迁其它化工企业。”

湖北省的化工生产企业数目将急剧减小。按照上述征询意见稿，广东省将加强2339佳苑区外企业治理、压减、转移、转型；对1660家规模以下企业进一步排查摸底，评估安全环保风险，不达标的企业2020年末前全部关掉退出。到2020年末，四川省化工生产企业数目将降低到2000家，到2022年，全国化工生产企业数目不超过1000家。

上述盐城市政府高官告诉《财经》记者，化工业整顿后，响水将进行经济变革，具体的变革方案仍未颁布。在他看来，任何地方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此类情况，“只不过广东的体量大点。”

“化鞋厂要自找出路。所以补偿假如到位，她们就往其他地方转移，或则变革。”该高官表示，对化工企业的补偿方案尚在沟通中，“有的项目经过招商引资过来，当时有合同，会根据合同进行补偿。”

一名华旭制药的职工告诉《财经》杂志记者，老总准备关掉鞋厂，他早已从响水回到老家，准备养好伤后重新找份工作。而章立认为事情可能还有回旋余地，准备先“想想办法”再考虑搬迁问题。

薛涛觉得，当初苏北、浙江的化鞋厂转移至苏南，苏南的管理水平却没有跟上，造成危险频发。现在河南整治化工业，就意味着数千家化工企业又将发生新转移。他所担心的是，其他承接化工产业的欠发达地区的政府管理能力会跟不上。

假如化工产业转移出国，也将是中国制造业的一个损失。薛涛表示，化工是制造业的基础，中国制造里的化工链条是中国赢的一个很重要的缘由，一旦化工产业链不破裂，其他许多配套产业都会不行，例如车辆、手机等配套制造领域的成本都会很高。

危险的苗头

炸雷以后，焦虑感迅速漫延开来。一名在华旭制药实验室工作的职工负伤从二楼跳下，以最快速度朝上风口跑去。他告诉《财经》记者，园区内化鞋厂密集，谁也不晓得别的厂区里装着哪些。一些危险物质遭到低温就可能发生爆燃，“下一次爆燃随时可能会发生”。

一名大和氯碱的女员工称，她逃走时穿过了几个气柜，不晓得上面是甲烷还是二氧化碳，内心担心到极点。有一段路上，她嗅到了很浓的氯味道，差点晕过去。事后她在诊所里向《财经》记者追忆，“幸好我们公司的甲烷气柜没有爆燃，它要是炸了那就跟核弹一样。”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119接线员透漏，发生爆燃的是天嘉宜化鞋厂区内的一处生产装置，爆燃物指责似为苯。

苯是一种无色、带有芳香味道的液体，普遍应用于化工生产中。国际卫生组织把苯定为强烈致畸物质。

公开资料显示，天嘉宜化工主营间苯二胺、邻苯二胺、对苯二胺、间硝基苯乙酸、苯乙酯、KSS等精细化工产品。

专家介绍，按照产物判定，这家鞋厂在生产过程中会形成酰基苯。甲基苯用于雷管等有机合成工业，遇明火、高热会燃烧、爆炸。甲基苯由苯经硫酸和盐酸混和硝化而得，这个过程又叫硝化反应，硝化反应的危险性十分大，是工业生产中须要重点监管的环节。

天嘉宜化工的问题已经现出疲态。《财经》记者发觉，早在一年多前，针对天嘉宜化工在硝化反应相关环节所存在的若干安全隐患问题，国家安监总局就曾要求其进行整改，具体包括硝化装置设置互锁后未及时修订、变更操作规程；部份二硝化釜的DCS和SIS压力变送器共用一个压力取压点；部份二硝化釜补充氢管道切断阀走副线，互锁未投用；机柜间和监控室违法设置在硝化厂房内。

值得注意的是，面对安监人员现场寻问，该厂操作职工不清楚装置易燃二氧化碳报案设置情况和报案后的应急处置举措，硝化车间易燃二氧化碳报案仪无现场光报案功能。

2018年1月，国家安监总局组织督查组对山东省济宁、连云港、淮安、徐州、宿迁等五市危险物理品安全生产工作进行了调研。现场检测了包括天嘉宜化工在内的18家化工企业，共发觉208项安全隐患问题，其中天嘉宜化工涉及13项。

官方文件显示，举办此次调研的目的在于认真汲取一个月前的车祸教训。2017年12月9日2时09分，大连聚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间二甲苯装置发生爆燃车祸，导致10人死亡、1人重伤。

督导结束后，国家安监总局要求广东省安监局组织当地安全监管部门下达执法文书，依法施行行政处罚，督促有关企业整改，“同时抓紧研究制订进一步加强危险物理品安全生产措施，并悉心组织落实，确保安全生产，坚决防范遏止重特大事故”。

但响水爆燃车祸在一年后还是发生了。

这并非响水生态化工园区创立以来的首次安全车祸。2007年11月27日，园区一家化工企业在重氮盐出产过程中发生爆燃，使得8人死亡、5人重伤。2011年，园区内另一家化工企业二氧化碳泄露，最终导致下风口企业30余名职工中毒。

引起更广泛关注的是，2011年2月9日，响水县发生数十万人“大潜逃”，后来被当地政府认定为谣言。“大潜逃”事件之后，响水县政府承认，一件没有的事被闹得沸沸扬扬，这说明周边有群众对化工园环保安全信任不够，园区的管理有须要建立的地方。

不匹配的能力

化工园区附近的居民有一个疑问，把化鞋厂集中置于一个园区，不就相当于把雷管置于同一个篮子里吗？

业内EHS风险评估专家觉得，化工产业不等同于雷管包，只要严格依照安全操作规定，做好精细化管理，车祸率不会比其他行业更高，只是其特点决定了车祸一发生影响较大。

相比分散在不同地方，把化鞋厂集中在园区里是更安全的，同时也防止了“把不同的雷管包放在不同的生活区上面去”。华东理工学院化工与能源大学硕士生导师李中秋表示，从占地和业主分布来讲，化鞋厂自由分散并不现实。由于化鞋厂和周边的业主须要保持一段距离，但是要在下风口。其次，园区可以给化鞋厂提供统一的废水、废气、固废处理系统，要是每位鞋厂都自己建一套是很困难的。

李中秋表示，当这种化鞋厂集中上去之后，应当有明晰的规范，厂与厂之间须要有安全距离；园区和化鞋厂应当做好建立的规划，明晰什么企业在上风向，什么在下风向；企业和企业之间也应当有安全水塘，保证一个企业发生泄露后不至于流到其他企业或下水道、河道中去。

薛涛表示，苏南承接的化工企业，大部份是苏北认为不合算的产业，其次，管理上又没有苏北精细。同一个企业，其实在苏北、浙江不会发生爆燃，反倒是往不发达地区转移后，降低了爆燃可能性。主要诱因在于，不发达地区即使引来了商，但人才、地方政府对安全生产、环保执法以及企业规范的要求都还跟不上。

薛涛曾视察过一家在浙西和苏南同时设有鞋厂的化工企业，在他看来，浙西那家企业的政府管理能力更强，环境整治的整体规范性也更好，环保督察期间能够正常生产，而苏南那家鞋厂则在环保督察、附近鞋厂出现安全车祸后遭到了“躺枪”，薛涛觉得，这是当地在安全生产、环保执法方面的管理手段粗鲁落后的彰显。

多位专家称，从过去出现的化工安全车祸来看，好多问题形成的缘由是管理问题。苏南地区须要对化工生产企业加大管理，包括行政管理、安全管理、技术管理等环节。

前述业内EHS风险评估专家还表示，要确保化工园区的安全，从企业内部而言，高层须要注重安全、环保，有专项资金确保，并能持续做好风险管理。从外部而言，企业须要接受来自政府、居民等各方的有力监督，对企业的EHS（环境、健康、安全）表现进行公开，让投资者、银行对企业的EHS也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