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被美军特工绑架查哨遇敌因一碗蛋炒饭牺牲

▲毛泽东与毛岸英

导言：1950年11月25日，毛岸英在朝鲜志愿军司令部大禹洞逝世。近年来，关于毛岸英的死因，有多种不同的说法，甚至有说毛岸英被美军“绑架”、在检查哨所时“遇敌”、或“因一碗蛋炒饭而死”等，这些都不符合史实。笔者根据相关档案文献和当事人的回忆，撰写了本文，以考查毛岸英死前死后的情况。

“第一位志愿者”

毛岸英1922年出生于湖南长沙，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长子。八岁随母亲杨开慧被捕入狱，亲眼目睹母亲与敌人斗争以及临终前的惨烈牺牲。后来他去了苏联，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和东方语言学校学习，在苏联卫国战争中参加了苏军反攻。毛岸英回国前，斯大林接见了他，并送给他一把手枪，作为他参加苏联卫国战争的奖励。

毛岸英回国后，毛泽东派他到陕北当农民，参加土地改革。1949年北京和平解放后，毛岸英在两位扫雷专家的陪同下，率领一个工兵排作为中央先遣队，第一批进京负责扫雷工作。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毛岸英任北京机器总厂党支部副书记。10月，中共中央作出组建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的决定后，毛岸英立即向毛泽东和党中央递交了参加志愿军的申请书。毛泽东认为儿子是第一个志愿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人，而且积极性很高，应当成全。身边的工作人员劝毛泽东，毛岸英在部队工作繁重，他一时难以抽身，不要去朝鲜参战。毛泽东却说，谁告诉他是毛泽东儿子的，他不去，谁去呢？

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离京赴朝鲜前，毛泽东在菊香书房为彭德怀举行欢送会，毛岸英陪同。

毛岸英问道：“彭德怀叔叔，我能到抗美援朝前线去打仗吗？”彭德怀说：“去朝鲜很危险，美国飞机到处轰炸，你们还在后方，搞建设也是抗美援朝的一部分。”毛岸英恳求道：“放我去吧，我在苏联当过兵，参加过对德兵的战斗，一直打到柏林。”毛泽东说：“我看你还是收留他吧。岸英会讲俄语和英语，你们去朝鲜，免不了要和苏联人和美国人打交道，让他当翻译吧。”

就这样，毛岸英上前线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第二天，他告别了刚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随队伍出发了。

彭德怀感动于毛主席当年抗美援朝日夜操劳，如今又要送儿子上前线，也感动于毛岸英主动要求上前线的决心。他说：“毛岸英是我们志愿军第一位志愿军战士。”

因敌方轰炸而死亡

毛岸英随志愿军总部渡过鸭绿江后，在志愿军总部办事处任翻译，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次战役。

据彭德怀军务秘书杨凤安回忆，毛岸英为人平易近人。彭德怀司令员多次约毛岸英一起吃饭，但都被毛岸英婉言谢绝，称饭菜都一样，跟办公室里的参谋人员在一起会比较随意。除了担任俄语翻译外，毛岸英并没有被办公室安排其他任务，但他会主动参与各项办公室任务。

1950年11月，第一次战役刚刚结束，朝鲜总理金日成和苏联驻朝鲜大使拉佐瓦耶夫来到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大禹岭拜会彭德怀司令员。毛岸英担任翻译，用流利的俄语向拉佐瓦耶夫翻译了彭德怀对第一次战役的介绍和发动第二次战役的计划。

志愿军司令部所在的大庾岭是当地著名的金矿，备受关注。志愿军司令部附近集中了4个电台，收发了大量电报。美军通过空中侦察和无线电测向发现大庾岭是志愿军重要指挥机构所在地，便经常派飞机到志愿军司令部上空进行侦察活动，有时甚至进行俯冲扫射。

11月21日，周恩来以中共中央名义电报志愿军总部党委：为保证指挥机关和领导同志的安全，中央责成志愿军总部党委立决议，规定志愿军总部要经常更换指挥所，分散设置电台，按标准挖防空洞，设地下办公室。凡遇敌机袭击，负责同志必须进入地下室，任何同志不得违反此举。11月24日，毛泽东又电报彭德怀等志愿军领导人，指出：请充分注意领导机关的安全，不可大意。敌人这次战斗可能使用汽油弹，请研究对策。

根据党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志愿军党委常委会召开专门会议，会议决定，志愿军总部人员25日前全部撤到各自工作岗位，司令员彭德怀的安全由副司令员洪学智负责。

11月25日凌晨，副司令员洪学智赶到彭德怀司令员作战处，要求彭德怀到山谷防空洞里工作，彭德怀却不肯走。洪学智见劝说无效，便将彭德怀推搡着拖出去，并命人将彭德怀的办公用品、被褥、行军床等搬到防空洞里。

彭德怀司令员到达防空洞后，召集了邓华、洪学智两个副司令员，商讨第二次战役打响的时间以及战役打响后如何深入敌后实施迂回包围。两个多小时后，彭德怀让杨凤安到办公室向值班参谋询问前线的情况。杨凤安刚到指挥部办公室，就看到两架敌机从办公室上空飞过。进屋后，杨凤安立即叮嘱大家注意防空，随后向作战部副主任程普和参谋徐元木询问前线的情况。此时，毛岸英和参谋高瑞新因为昨晚加班太晚还没有吃早饭，正围着办公室里的火炉热早餐。

杨凤安了解情况后，正要回去向彭德怀汇报，打开舱门，看见几架敌机飞过。他大叫：“不好，快跑！”此时敌机的凝固汽油弹已出舱，数十枚投向志愿军司令部办公室及周围。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程普、徐元木和彭德怀司令员的两名警卫从火海中跑了出来。程普面部受了轻伤，毛岸英、高瑞欣没来得及跑出来，不幸身亡。

志愿军司令部办公室参谋龚杰回忆说：24日晚上我值班到天亮。当晚，毛岸英、高瑞欣在志愿军政治部窑洞里休息，25日9点多才回到办公室。当时，他们还没吃早饭，饭菜都凉了，他们把饭菜热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吃，就遭到敌人的袭击，不幸身亡。

杨凤安跑到防空洞里向彭德怀报告：“除恩英同志和高瑞新同志外，办事处其他同志都安全逃生，看来恩英同志和瑞新同志牺牲了。”

彭德怀面色苍白，沉默了许久。他来到出事现场，看着烧焦的尸体，心情十分沉重。人们通过一个烧焦的表壳辨认出毛岸英的遗体，这是他出国前岳母送给他的纪念品。

彭德怀以志愿军总部的名义起草了给中央军委的电报，这封短短的电文他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出来。电文内容如下：

今天七点进防空洞，毛岸英和三个参谋在屋里，十一点左右四架敌机飞过，他们四个人出来了。敌机飞过后，他们四个人又回到屋里。突然，又有四架敌机飞来，投下近百枚燃烧弹，击中屋子。当时有两个参谋跑了出来，毛岸英和高瑞欣跑不出来就被烧死了。没有其他人伤亡。

直四25日 16:00

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接到电报后，泪流满面。他很清楚，这对毛主席的打击有多大。他和刘少奇商量后，决定暂时不把毛岸英牺牲的消息告诉毛泽东。

1951年1月，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次战役胜利、朝鲜战争形势基本扭转后，周恩来向毛主席出示了上述电报，并附上一封信：

毛岸英同志的牺牲是光荣的。当时，由于你们都感冒了，我没有把这封电报发给你们，而是交给少奇同志审阅。这件事前后，我给直司党委和彭发了电报，要他们认真注意指挥机关的安全。从前线回来的人也经常提到这件事。高瑞欣也是一位很好的机要参谋。胜利以后，大禹岭等许多战场，要多立一些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的墓碑。

周恩来

当中央机要处处长叶子龙拿着电报走进毛主席办公室的时候，毛主席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叶子龙把电报递给他，然后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叶子龙回忆说：毛主席像往常一样放下报纸，拿起电报开始看。这时，我感觉好像空气都凝固了。毛主席把这封短短的电报看了三四分钟。

毛主席慢慢把目光移到茶几上的香烟盒上，颤抖了好几下都没能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来。他的眼睛湿润了，但还是没有哭。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只是长叹一声，说：“谁让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他向叶子龙摆摆手，说：“打仗总是要有牺牲的，这点儿不算什么！”

“怡英是一名普通士兵”

1951年2月16日，彭德怀给毛泽东主席发加电，请他临战回京，亲自向中央报告朝鲜战争情况，毛泽东回电同意。

2月20日晚，彭德怀回国。21日下午，他乘飞机抵达北京西郊机场，直奔中南海。毛泽东不在，彭德怀便赶到西郊玉泉山毛泽东住处汇报。当时毛泽东正在午睡，得知彭德怀来汇报，便立即起床。

▲毛泽东与彭德怀在北京

彭德怀向毛泽东详细汇报了朝鲜战争的情况，说明了根据敌我实际情况的分析，朝鲜战争不可能很快打赢。彭德怀说：我军现在在国外作战，和在国内作战不同。一是兵力的补充不能从敌方得到。现在志愿军伤亡惨重，不能及时得到补充，即使缴获了敌方的装备抗美援朝中国牺牲了多少志愿兵，由于缺乏技术人员，不能使用，几乎全部被敌机炸毁；二是敌方轰炸严重损坏了道路和车辆，物资不能及时补充；三是严冬时节，战士们衣服单薄、破烂不堪，大批患病、冻伤；四是几十万志愿军得不到充足的粮食补给，官兵们靠一把炒面、一把雪坚持战斗，严重影响作战行动。 我们现在一是没有空军掩护，二是没有足够的高射炮，运输车辆大多在半路被炸毁，如果后方的运输不能得到有效保障，是不可能坚持长期作战的。

毛泽东想了想说：中央很关心志愿军在朝鲜战场的困难处境。照现在的情况看，朝鲜战争可以迅速取胜，不能迅速取胜就慢慢取胜，不要急于求成。彭德怀觉得毛泽东主席给抗美援朝战争下达了灵活、明确的方针。

彭德怀还向毛泽东详细汇报了毛岸英牺牲的情况，并在自我批评中说：“主席，您让岸英随我开赴朝鲜前线后，他工作很积极。但我没有听从您和恩来对直司注意防空的指示，以致岸英和高参谋不幸牺牲抗美援朝中国牺牲了多少志愿兵，这是我应该负的责任。我和直司的同志们，到现在都十分悲痛。”

毛泽东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对彭德怀说：“战争总是有伤亡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牺牲了那么多生命，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恩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你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把他当成是件大事。”

毛泽东还提醒彭德怀，美国现在在朝鲜战场上使用的各型飞机有1000多架，一定不能大意，必须采取一切措施，确保司令部的安全。

2月25日，根据毛泽东主席的指示，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彭德怀共同召集中央军委各总部负责人会议，讨论保证志愿军物资供应和保证各大军区部队轮换赴朝鲜参战的问题。

3月1日，彭德怀离开北京，返回朝鲜战场。

烈士将永垂不朽

1954年12月，解放军总干部部起草电报，建议将毛岸英遗体运回北京安葬。彭德怀为了大局着想网校头条，没有同意这个建议。为此，彭德怀给周恩来总理写了一封信，明确表示：

我想把他葬在朝鲜北方，立一座以志愿军司令员名义的纪念碑，写明他自愿参军，牺牲了，不愧是毛泽东的儿子。应把他和同时牺牲的另一名参谋高瑞欣合葬。这样对朝鲜人民有较好的教育意义，其他烈士家属也没有异议。原电报已发给你，但上面没有写上述意见，请你考虑是否合适。

12月25日，周恩来在彭德怀的信上写道：“我同意彭的意见，请通知总政治部起草答复。”同时将此信转交刘少奇、邓小平审议。

▲彭德怀致周恩来关于毛岸英烈士遗骸安葬问题的信

中共中央采纳了彭德怀的建议，决定把毛岸英的遗体迁至徽沧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中国人民抗美援朝协会为毛岸英立了大理石墓碑，上面镌刻着郭沫若题写的“毛岸英同志之墓”七个大字。墓碑背面的碑文是：毛岸英同志，原籍湖南湘潭韶山冲，是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的长子。1950年，他坚决要求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并于1950年11月25日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英勇牺牲。毛岸英同志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将永远教育和激励着年轻一代。 毛岸英烈士永垂不朽！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摘自《炎黄春秋》202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