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叫高占先,电视里正在播放第二届全国青年运动会的开幕式,六位火炬手站在场地前方,排成方阵,等待点燃最后的主火炬。
高占先知道孙女就在其中,当播音员喊出“……时代新人高思恩!”时,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他们并非亲生的祖孙,但关系却超越了一般的祖孙。25年前,高占先从纸箱里抱回孙女,捡废品供她上学,这些年,她从来没想过孙女能登上电视,成为大家关注的火炬手!
1. 采用
七月的联想词是盛夏、炎热,但潮湿、暴雨也是它的特征,雨水与阳光同时注视着大地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世间万物尽收眼底。
在迎泽区桥东街道,人们总能看到一位衣着朴素、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在垃圾桶边徘徊。
眼中只有空饮料瓶、废纸壳、铁皮,她也顾不上垃圾桶里传来的腐臭味,一心只想着把手里的瓶子放进编织袋里。
看着这些宝贝,她嘀咕道:“臭丫头今天有肉吃……”
这是她谋生手段之一。几十年来,她收了太多的五元、十元纸币。这次在废品收购站,她又收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
然后她去菜市场买了八块钱的肉,把剩下的两枚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腰包的最外层,腰包里装着二十枚一元硬币。
回到家她兴奋地说:“臭丫头!今天我们吃肉吧!”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看上去大概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就跑出来迎接她,她一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就跑到门口迎接奶奶。
高占先
小女孩看到奶奶手里拿着东西,立刻接过来,等奶奶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知道奶奶马上要去上班了,现在自己正好回家换衣服。
不到半个小时,这名女子身穿深蓝色工作服出现在商场过道上,她正在做清洁工作,这是她的第二种谋生方式。
为了养活正在成长中的孙女,她必须打两份工来维持两人的生活,此外,她还在餐馆帮忙。她的孙女即将上小学,所以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
店里顾客络绎不绝,虽然是阴天,但今天是周末,大家都想趁着假期放松一下,所以店里顾客比平时多一些。
有带着孩子逛街的年轻女性,有手牵手逛商场的情侣,闲暇之余,她只是感叹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人生阶段,但现在她老了,有孙女了!
这名中年妇女名叫高占先,无儿无女,无丈夫,一直一个人生活,平时靠卖废品、打零工挣钱。
直到六年前,1994年7月,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和今天一样阴森,但那天是雨天,火车站旁边的纸箱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
婴儿喉咙里传来的细小哭声,犹如猫叫一般,高占仙心中始终放不下怜悯,天空中乌云密布,催促着她赶紧做出决定。
于是高占先把女婴抱了回去,给她喂了些水和汤,婴儿渐渐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高占先发现,女婴只有一只手臂,生下来就没有左臂。
窗外的大雨仿佛要淹没世界,雨声掩盖了一切物理的声音,但是雨声却无法掩盖人们内心的声音。
“领养这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高占先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她不由自主地把柜子底部的薄被子拿出来,又把封存多年的花布拿出来,那些都是她小时候存下来的东西,她想着用它们来做尿布也许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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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跪下
高占先回忆起六年前今天的事情,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现在有了一个孙女,有了一个家庭,不再孤单一人,他早就给她取名高思恩了。
另一方面她也深深体会到养育一个孩子的不易,前不久她跑遍了城里所有的小学,请求他们给孙女一个读书的机会,可是没人愿意帮忙,理由就是孩子没有户口!
高占先平日里从不求人帮忙,就算自己没饭吃,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可现在,为了让学校接收自己的孩子,这个意志坚强的女人,已经下过无数次的跪。
现代社会,一个年过60的老人,给一个正处于事业巅峰的年轻人下跪,是多么的无奈啊!
想到这里,在浴室换衣服的高占先还是觉得有些委屈,灯光下的眼睛闪闪发亮。
不过,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后来,有学校向教育局反映此事,教育局的人了解到高思恩的家庭情况后,发现她是一名残疾儿童,于是便向残联请教,解决她上学的问题。
在政府部门的帮助下,小思恩的上学问题得到了解决。这是几天前发生的事。高占先回忆起这件事,十分感激。
思恩听到可以上学了,自然是十分开心,高占先想到再过几天就是思恩来他们家七年了,便决定买点肉来庆祝一下。
离夜幕降临还有一段时间,高占先加快了脚步,就看见小思恩站在门口,远远地傻傻地笑着看着她,原来她已经做好了煎肉,正在等奶奶回来。
虽然小女孩没有了左臂,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相反,她懂得的知识要多得多。
做饭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更别说家务了。没事的时候,她就跟着奶奶到处捡空瓶子。她能看到奶奶看不到的东西,也总能在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里找到点什么。
就拿这几天来说吧,高占先出去工作了,她一个人去公园,在树林里捡瓶子,她知道有时候风会把空瓶子吹到这里。
她弯下腰,小小的身躯刚好能穿过松树间的缝隙,荆棘扎不住她,她却能够到插在低矮灌木丛里的瓶子。
就这样,她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收集了一小袋空瓶子。祖母允许她去商店买一块糖果作为奖励。然而,小西恩并没有买糖果,而是把钱存了下来,因为她想给祖母买一双鞋。
高思恩的童年
3.阅读
雪白的墙壁,整齐排列的课桌,走廊里欢声笑语,教学楼下新修剪的花坛里飘来泥土的香味,小西恩坐在教室里,心情无比幸福。
以前上学是她的梦想,现在愿望实现了,为什么她不好好读书呢?
思恩从一年级下学期开始学习,比同龄孩子晚了一个学期,有些学校规定她还不懂,有些学习理念也还没深入她的脑海里,但她的优势是独立性。
很多孩子的书包都是由家长整理的,不然就是一片狼藉,但她的书包总是整齐的,书本的边缘没有一丝折痕,每本书都用废报纸包着,看上去别具一格。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一个人向上的精神。她的学习进步很快。经过几次考试,她的成绩从倒数上升到最高。短短几天,她就能够和同学很好地相处了。
奶奶不用担心思恩的学业,但是对于学费她就无能为力了。
卖废品的钱总是太少,不够。我应该向奶奶要钱,但她每天太辛苦了。因为我上学,她经常很晚才回家。
因为小思恩讨学费比较困难,所以总是最后一个付钱,而且是用十几张皱巴巴的黑色十元、二十元大钞来付的。
思恩每次看到老师数钱的样子,就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给奶奶好的生活!”
在此推动下,高思恩顺利从小学毕业。
2008年,即将升入初中的高思恩又遭遇了同样的困境:没有户口就不能上学。
这个一般家庭根本不会遇到的问题,又一次降临到这个饱经风霜的家庭头上,原来,前些年教育部门解决了上学问题,却没有解决户口问题。
高占先走上了从一个部门到另一个部门乞讨的道路。一位办事员心疼爷爷奶奶,把情况向上级反映,上级也没有置之不理。最后,在开学前几天,高思恩终于拿到了户口。不仅如此,他们家还成了低保户,真是双喜临门。
唯一的缺点就是学校离家太远,上下学五公里的路程对于时间和金钱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公交车费每天3元,一个月就是60元,这对于有着能省则省消费观念的祖孙俩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有一次,她上学迟到了,当她走到公交车站时,等待她的只有汽车尾气。
于是她开始在公交车后面跑,完全忘记了跑步是累的,那一刻她只想在下一站赶上公交车。
脚下的尘土包围了她的裤腿,路边树木的落叶因为她带起的风而改变了轨迹,她追上了公共汽车!
但她却不打算上车,她要继续跑,看看能不能跑回家!
半个小时后,思恩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奶奶正在做饭,看到思恩,思恩先是一惊,随后便露出笑容,奶奶知道,小姑娘长大了,可以独立了。
思恩是贫困家庭的孩子,她比同龄人更懂事,更能理解奶奶的不易。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留意着自己能为奶奶做些什么。
从那天起,她有意识地训练自己的跑步技能,她跑步去学校,放学后跟着公共汽车。
一开始她跟不上公交车,但后来她已经把公交车远远地甩在后面,凭借着不懈的坚持,她只用了20分钟就到家了,而平时要40分钟才能到家。
跑步给她带来的收获,不仅仅是提升了身体素质、节省了时间,三年后,她的中考成绩单上体育一栏,竟然出现了100分!
要知道,她可是全校唯一一个拿满分的学生啊!当同学们得知体育第一名竟然是一名残疾学生时,无不露出了钦佩和羡慕的表情!
她的朋友还大声说:“她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是她走得比我快,跑得也是最快的!”
跑步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成就,还有选择。高中前的那个夏天,一位田径教练找到她,问她是否愿意练习田径并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
思恩听到这个提议后,意识到自己确实有运动天赋,教练也说以后参加残奥会不成问题,教练还主动提出要给她培训,而且不收一分钱。
此时的高思恩倒是挺淡定,要成为职业运动员,就必须放弃学业,不用再学习学术科目,可以专心进行田径训练。
4. 忙碌
但她也明白,成为职业运动员,只能在30岁之前,过了30岁,体力、爆发力都会下降,退役之后,还能做什么呢?
奶奶也说:“你还是要受教育的,等你跑不动了,你还能干什么?到时候你肯定有一些自己擅长的技能。”
经过几天的讨论,高思恩给了教练明确的答案:“我想去读高中!”
教练尊重她的决定,但是又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天赋,于是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假期来训练吧,其他时间你正常学习就行。”
高思恩也没为难教练,一口答应下来,他放不下那股挥汗如雨、坚持不懈的精神,一旦踏入体育界的大门,就再也离不开。
没过多久,山西省田径比赛就来了,高思恩跃跃欲试,她之前已经在校运会上拿过第一名,对于参加这次比赛很有信心。
教练对思恩十分重视,从此思恩的生活从两点之间的直线变成了三点之间的直线,训练场、教学楼、家,成为了她活动的全部。
之前的学习计划全部打乱,时间在这个时候格外宝贵,她甚至想一步就从教学楼走到训练场。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搬运90公斤的杠铃,她不在意脖子上的肿块,脚底的水泡愈合了又破裂,冬天的寒风和霜雪灌满了她的袖口,但她从不抱怨。
就这样,她凭借着不服输的精神,在山西省级水平测试中夺得冠军,并拿到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当时,她才18岁!
高思恩在体育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学习成绩也很好。2013年9月,这个自立的女孩来到了山西大学,来到了落叶金黄的校园。
这里的环境是全新的,她面对的知识也是全新的,身边的同学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同龄人,这里有更好的资源和平台,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有很大的潜力。
所以,她是学生会的秘书长,管理学生会的一切事务;她还是田径场上的运动员,有些男生跑不过她。
2017年,高思恩全力备考研究生,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知识,开阔自己的视野。可就在她全力备考的时候,家里却发生了一件事情!
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重伤老人在树林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无法行走,现在躺在医院里。思恩赶到医院时,奶奶笑着对她说:“没事,摔了一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思恩当然不相信,问了医生之后才知道,奶奶的腰椎骨折了。
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但一向坚强的希恩却立刻改变了主意。她知道,奶奶现在比任何人都需要她,照顾奶奶才是她的首要任务。至于书,她有时间再看吧。
幸亏老天保佑,奶奶手术后并无任何不良反应,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五、责任
次年9月,高思恩以研究生身份再次踏进母校的大门,同年,太原时报新人榜上出现了高思恩的名字。
她对奶奶的孝顺精神感动了人们,她是这个时代的新青年。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公众演讲经验的她,用朴实、浅显的语言讲述自己的经历,台下的观众总能留下泪水,她的精神总能激励更多的人!
2019年8月8日,第二届青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山西正式拉开帷幕,开幕式上点燃火炬的六人之一就是思恩。
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啊!她在随后的发言中高声呐喊:“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珍贵的经历。这份责任,是一份沉甸甸的重托,一份使命,一份时代的召唤。这份荣誉,属于我们每一个奋斗的新生代!”
第二天,她又回到了十运会,这是她的主战场,从最初的市运会,到省运会,再到全运会,每一步都代表着忍耐和艰辛。
这次她挑战的是800米长跑,而不是她擅长的100米、200米、400米短跑,因此动力更足。
果然,银牌是她的,家里又多了一枚奖牌老人在树林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最重要的是网校头条,这是她参加比赛以来的最好成绩。
2019年10月,高思恩发起成立时代新人跑步团,旨在践行全民健身理念,弘扬体育精神。
除了跑步之外,还有探访自闭症儿童和福利院孤残儿童等活动,经费一部分由会员自己筹措,另一部分则来自高思恩演讲和比赛所得。
研究生毕业后,她留校担任助教,在母校重新开始,在新的起点上规划了新的事业,为人民服务。
正如她在演讲中所说:“一个人可以跑得很快,但一群人可以跑得更远。一群人一起努力做一件事,感觉很棒。”
2021年10月,她第四次参加全国残运会,在女子1500米T46级项目中夺得银牌,三天后,她在女子400米T47级项目中再夺一枚铜牌。
高思恩会继续奔跑。
概括
残疾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完美。
在有些人眼里,一个人如果残疾或者贫穷,那么他的一生就是失败的,然而高思恩却在贫困中磨练了自己的意志,在残疾中找到了自己的闪光点。
这样,才能在困境中昂首挺胸,勇敢跨越荆棘,收获精彩人生!
参考:
1.《像风一样追逐阳光》;高思恩;太原日报;2019年第4期
2. 高思恩:独臂女孩的奔跑青春;山西云传媒;2020年第10期